百度起诉字节跳动商业诋毁，大厂“回合制”诉讼继续
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肖潇 北京报道
近日，根据天眼查风险信息，百度网讯科技有限公司与北京抖音科技有限公司、北京抖音信息服务有限公司、浙江今日头条科技有限公司纠纷案即将审理。新增的开庭公告显示，百度以“商业诋毁”为由起诉抖音和今日头条，杭州铁路运输法院将于6月13日开庭审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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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还注意到，就在5月27日，杭州铁路运输法院刚开庭审理完以上三家公司的另一起纠纷案。在该案件中，原告和被告的角色发生了对调，抖音和今日头条以“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纠纷”为由起诉百度。
事实上，百度与字节跳动此类“回合制”的官司纠缠可以追溯到2018年。记者以字节跳动、今日头条、抖音、微播视界（抖音平台运营公司）为关键词检索百度的风险信息，搜到了至少11起具有开庭记录的纠纷案件。其中，商业诋毁不正当竞争、知识产权纠纷是两大诉讼聚焦领域，不过大多官司以撤诉了结。
2018年至2021年，互搏激烈
梳理百度和字节系的交锋全程，影响面最大的是2018年的字节跳动诉百度不正当竞争案。当时字节跳动旗下的今日头条势头正盛，而用户在用百度搜索今日头条时，标题下方会出现红色的网站不稳定标识。百度声称自己为正常风险提示，而字节指控百度恶意阻止用户访问。
2020年，该案一审宣判：百度因人为干预搜索结果、在搜索页面诋毁今日头条，被北京市海淀区法院判决构成商业诋毁不正当竞争，责令赔偿字节跳动50万元。百度不服继续上诉，2022年二审宣布维持原判。
2018年到2021年，是百度和字节跳动“互掐”最激烈的四年，甚至能见到上午被诉、下午反诉的急头白脸。比如2019年，百度称今日头条大量窃取百度“Top1” 搜索产品结果，以不正当竞争为由要求字节跳动赔偿9000万元，并连续30天在其APP及网站首页道歉；当日抖音就公开声明，指控百度在“简单搜索”APP中窃取了海量抖音短视频，同样以不正当竞争为要求百度赔偿9000万元，并在百度首页连续道歉30天。
2021年，字节跳动称百度未经许可，在其运营的“百家号”中搬运了一篇字节跳动运营的“头条号”文章，侵害了字节跳动信息网络传播权。最终百度被判赔偿字节跳动40元。
同年，字节跳动称百度利用技术手段，去除字节跳动的“西瓜视频”商标，搬运在“百度视频”中。北京小度互娱科技有限公司被判决构成不正当竞争和商标侵权，赔偿损失120万元。
审理该案件的湖南高院在当年的《知识产权司法保护状况白皮书》中解释，短视频、短资讯在迅速兴起，而信息网络领域的知识产权规则尚不完善，网络平台的版权意识也不充足，使得知识产权成为互联网企业侵权的高发地带。
中国政法大学知识产权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、北京嘉潍律师事务所律师赵占领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，互联网企业中常常看到法律战和舆论战同时进行的情形，特别是在舆论战的过程中，一方的表述可能缺乏事实依据，另一方往往还会以名誉侵权或者商业诋毁为由提起诉讼。
法律冲突还是公关策略？
彼时密集的官司，乃至高管公开掐架，背后是两家大厂白热化的业务竞争——以今日头条为代表的信息流APP异军突起，2019年今日头条的搜索正式投入商业化，直指百度搜索广告的份额。百度则用“好看视频”、“全民小视频”试图挤进短视频赛道，与字节系对擂。
因此有不少声音认为，大厂高调的诉讼战更多是一种公关策略，以博取关注度，并非有实质性的法律争议。回看百度和字节系的官司，的确大部分以撤诉或调解了结。
不过在赵占领看来，企业间诉讼其实本身是行业法律意识提升的体现，把诉讼当成一种竞争武器，采用这种合法的竞争方式比不正当竞争好。对于社会公众来说，公开诉讼有时也能成为一场大型普法教育。
需要注意的是，近几年越来越少见大厂间公开互搏。赵占领表示，互联网公司迎来反垄断强监管，行事风格趋于低调，整个行业少见高调地互相倾轧。许多互联网公司在进行业务转型和收缩，诉讼法务及公关预算也在与之相应地减少，
具体看百度和字节系的冲突，近两年冲突渐隐，与它们的经营状况和业务重点脱不了关系。英国媒体《金融时报》报道估计，2023年字节跳动总营收增长至1100亿美元（约7969亿人民币），短视频的电商业务是增长引擎；另一边，百度没有在短视频领域立稳脚跟，主心骨仍然是信息流和搜索广告。公司2023年财报显示，百度总营收约1356亿人民币，不及字节跳动的四分之一。
相比六年前的业务碰撞，两家公司现在似乎很难产生正面冲突。此次互诉导火索何在？目前开庭公告没有透露具体的起诉事由。
值得保持关注的是，两家公司今年开始在AI领域竞争：百度将AI作为着重培养方向，字节跳动也终于开始全面布局AI大模型。通过上个月豆包大模型的全面降价，字节跳动拉开了大模型价格战的序幕。在该场发布会上，火山引擎总裁谭待点名百度：“很遗憾阿里和百度还没有128k可精调的模型，但我期待他们的更新。”
